作者|余年
核心提要：
(相關資料圖)
1.事件概述：9月19日，前北京電影學院學生施某在微信公眾號和微博上寫下了自己的經歷。她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實名實名舉報藝考培訓機構“影路站臺”校長杜某某，在藝考培訓過程中，以指導演技、幫忙挑選服裝、海外夏令營等方式，對學生實施性騷擾、性侵的行為。在她發布了這篇文章后的幾天時間里，越來越多的受害者站了出來。9月22日，北京警方發布通報，涉嫌違法犯罪的杜某某已被依法刑事拘留。
2.律師解讀：此類案件維權最困難的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一是因為這些案件是私密性案件，案發現場除了性侵者和受害人外，沒有第三方。二是受害學生基于各種原因，往往報案不及時，導致相關證據滅失，也影響到案件事實的查明。”對此，他也建議，遇到相關情況要及時報案、收集固定證據，避免因為證據問題導致性侵者逍遙法外，逃脫法律的制裁。
3.除了這次爆出的藝考培訓機構“性丑聞”之外，近年來，圍繞藝考培訓“保過班”、“拿錢買證”等“黑幕”也層出不窮。
4.藝考培訓是高利潤的行業，學費近年來水漲船高。受訪者云帆表示，自己經營的藝考培訓機構在十多年前，收費標準為每人8200元，課程時長為3個月。盡管這一價格與現在動輒數萬元起的培訓費相比并不算高，但在短短兩年時間里，還是讓他在當地首付了兩套百余平的住房，“兩年大概賺了幾十萬吧。”而如今，藝考培訓學費更是水漲船高，在北京從事相關培訓工作的知情人士透露，“現在北京比較好的藝考培訓，6個月一學期，學費高的可以達到十幾萬。”
5.有些藝考培訓機構的老師會讓學生去整容，甚至推薦醫院和醫生，流水線式的培養方式，也經常令考官叫苦不迭。近年來，各高校不斷弱化對學生“外在”的考核，并要求考生“素顏”參加考試。但是，上戲表演系系主任何雁透露，“說了不能化妝，但還是有人帶著所謂的‘淡妝’來考試，是因為受了某些培訓機構老師的指點，甚至還有學生說，培訓機構的老師直接讓她去整容，還給她推薦醫院和醫生。”藝考的時候，“千人一面”的現象非常普遍。經常有考官叫苦不迭，說一進考場，所有的才藝展示都是一樣的，甚至可以判斷出他們來自于哪家藝考培訓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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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前北京電影學院學生施某在微信公眾號和微博上寫下了自己的經歷。她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實名實名舉報藝考培訓機構“影路站臺”校長杜某某，在藝考培訓過程中，以指導演技、幫忙挑選服裝、海外夏令營等方式，對學生實施性騷擾、性侵的行為。在她發布了這篇文章后的幾天時間里，越來越多的受害者站了出來。
9月22日，北京警方發布通報，涉嫌違法犯罪的杜某某已被依法刑事拘留。這短短的3天時間，對于施某和與她有著同樣經歷的女生來說，艱難而漫長。隨后，她在微博轉發另一名受害者的朋友圈寫道，“那天下雨，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等著這天。”
近年來，隨著國家政策支持，新一代家長教育觀念的轉變以及消費能力的提升，推動了藝術教育行業的蓬勃發展。而與此同時，關于藝考培訓“黑幕”“陷阱”等問題也層出不窮。鳳凰網娛樂聯系到了多名曾接受藝考培訓的學生，以及北京、成都等地藝考培訓機構工作人員，并獨家咨詢了北京煒衡（成都）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袁志，梳理相關要點，進行專業解讀，起底藝考培訓行業亂象。
/賺/
對話藝考培訓機構經營者
兩年賺兩套房 藝考培訓機構經營資質、教師資格存疑
“十多年前開藝考培訓，一年也能賺個幾十萬。”
云帆曾在成都經營過一家藝考培訓機構，雖說叫做培訓機構，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此類機構多注冊為“咨詢公司”、“影視公司”或“傳媒公司”。
“因為沒有這種專門的藝術培訓學校資質，當時大家一般都是注冊成咨詢公司的形式。"除了借咨詢公司之名經營之外，由干藝考準備和培訓的時間不長，通常就幾個月時間，因此，授課的地點也不是專用的場地。“我們當時就是租了一個白天成人技術培訓學校的教室，利用學校晚上不上課的時間，我們授課，但據我們了解，一些小規模的培訓學校也有在居民樓里授課的。"
云帆經營的機構有著一套完整的培訓流程，分為售前、售中和售后三個部分。售前他們會安排課程顧問，在成都的部分高中里，對高二、高三學生進行招生宣傳。“這里需要獲得相關學校的允許，請他們主動動員學生來參加招生培訓會。”售中環節，主要就是租賃場地，招募教師，對報名學生進行專業培訓。售后主要針對未通過藝術聯考的考生，對他們進行情緒上的安撫，并按照前期合同的約定進行退費協商。
教師，是培訓過程中最重要的要素。據云帆介紹，他的培訓機構里，教師來源主要有三類。首先，就是相關院校的專業教師或退休教師，但是由于他們可供配合的時間較少，且可能在省聯考擔任考官，因此相應的講座課時費很高，加上相關地方考試政策的要求，一般僅以“講座”等形式進行考試技巧的分享，并附帶對培訓學校當年參加藝術考試的考生進行“臉熟”確認，便于正式考試時，予以“關照”。此外，就是相關專業的高校學生及畢業生，他們也會結合自身經驗，對藝考培訓生進行教學。還有一定比例的教師來源于社會招聘。云帆經營的藝考培訓機構在十多年前，收費標準為每人8200元，課程時長為3個月。盡管這一價格與現在動輒數萬元起的培訓費相比并不算高，但在短短兩年時間里，還是讓他在當地首付了兩套百余平的住房，“兩年大概賺了幾十萬吧。”
由于這一行業社會認同感不高，看著許多沒有天賦的學生將大量的時間花在本不需要這么多課時的藝考培訓上，這讓云帆覺得沒有成就感，良心上也感到很不安，便沒有再繼續經營下去。
“在學生眼中，藝術培訓的老師是閃閃發光的”
“說句不太好聽的，藝考培訓，老師或多或少都會對學生進行PUA。”天成（化名）在北京從事相關培訓工作，他認為，一個好的藝考培訓老師需要具備的不僅僅是較強的專業素養，能夠使學生的藝術素養在短期內能夠有所提升，更重要的是“慧眼識珠”的能力。“他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學生適合學什么專業，或者考上哪一所院校的概率更大。”在這一過程中，就需要學生和家長對老師的“絕對信任”。
但事實上，并不是每一個培訓機構的老師都配得上這份信任。
“據我所知，現在北京比較好的藝考培訓，6個月一學期，學費高的可以達到十幾萬。”天成說，由于相關規定的出臺，專業院校教師現在已不準在培訓機構任教，而目前培訓學校的教師或負責人的來源，大都是相關專業院校的畢業生。“其他行業都是優勝劣汰，但是這個行業卻不見得，以表演專業為例，你想一想，是不是專業比較好的，各方面素養比較高的畢業生，都被各個劇組挑去演戲了。那剩下這些畢業生他們去做什么呢？我只能說有一部分就開了藝考培訓學校。”
天成表示，播音主持、表演類的專業需要一個正口音、開悟的過程，他所認識的考生中，有第一年藝考失利、在同一個培訓機構再戰一年，又取得了很好成績的考生。“雖然開悟的時間長短不同，但是在家長和考生的心里，越信任老師，越聽話肯定會提高的更快一些。他少了懷疑和確認的過程，可以更快的接受和吸收知識。”除此之外，讓這些藝考培訓學校老師“自帶光環”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17、18歲的學生涉世未深，從普通高考的備考環境到藝考相對封閉的培訓環境，老師的專業背景及宣傳時提到的各種頭銜，都讓學生難免產生崇拜心理。而對于心儀學校和夢想專業的渴望，則從很大程度上增加了這種崇拜和信任。
據了解，藝考培訓機構除了依靠宣傳招生之外，更多的是學生之間的口口相傳，這就更需要學生和家長在報名前多留點心。“不管哪個行業，包括藝考培訓，肯定都是有好有壞的，我身邊也有真正專業負責的老師，這些年也不斷有培訓學校的負面消息被爆出，還是需要學生和家長理智判斷甄別。”
/亂/
藝考培訓人數逐年攀升
需求催生市場 預計2022年藝考培訓機構將達6474家
藝考人數逐年增加，培訓市場不斷擴大
自2013年以來，國家一直著力于對學生藝術素質提升的推動工作。2020年，江蘇省作為首個試點省份，將初中畢業生藝術素質測評結果計入中考成績。隨后山東、廣西、河南、海南、湖南、云南、安徽等省份也相繼出臺相關政策。2021年7月出臺的“雙減”政策，要求通過減輕學生課程壓力，鼓勵學生利用課余時間去探索藝術、體育等興趣愛好。這些，都為藝考培訓行業帶來廣闊的發展空間。
據共研網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藝考培訓人數達103.5萬人，同比增長3.6%，預計2022年將達到107萬人。隨著藝考培訓人數的增加，藝考培訓機構數量也快速增加，2021年中國藝考培訓機構數量達5494家，同比增長22.5%，預計2022年將達到6474家。
隨著藝考的持續升溫，近幾年來藝術培訓市場得到了空前發展，由此各種經營性的文化藝術培訓機構應運而生，并發展成為具有吸引力的行業，擁有較大的需求和消費市場。
北京占據藝考培訓市場“絕對優勢”，各省市差異較大
除了市場整體規模不斷增加之外，各省市的藝考培訓市場也各具特色。
由于北京電影學院、中國戲劇學院、中國傳媒大學等藝術類高等學府的聚集，在藝術類培訓領域，北京與其他城市相比，有著明顯的優勢。
小希（化名）是一名新疆女孩，從小就被身邊人稱贊“長得漂亮”，在進入高二年級后，她就和家人商議，決定走上藝考的道路。她的夢想是能夠考入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專業。但是，從開始準備藝考，挑選培訓機構時，小希就發現，新疆的培訓機構不論從數量還是培訓成果方面，都遠不如北京。“當時就覺得去北京學習，離夢想更近了一步的感覺。”在獲得家人支持后，小希前往北京學習和生活，半年多時間里，花費達十余萬元。經過培訓，雖然沒能進入心儀的中國傳媒大學，但小希還是獲得了多所學校的合格證書，她和家人都認為，當初選擇去北京進行培訓，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不光是老師，還有同學對我的影響都很大，還有北京的那種氛圍，都是我之前從未接觸過的。”
一些培訓機構正是掌握了學生的這一心理，他們在當地以“走量”形式吸引招收了許多學生。把他們帶到北京、上海等地進行培訓，而培訓地點也選在中傳、中戲、上戲周邊的地區，讓學生產生“接近”心儀學校的心理。
近年來，隨著越來越多的川籍選秀歌手、新生代演員的出現帶來的強大影響力，讓成都的藝術培訓行業也得到了蓬勃發展。不少學生希望通過藝考，和自己喜歡的明星成為校友；或者認為就讀某明星所在的大學，將大大增加自己出名走紅的機會。一些培訓機構也借機跟這些明星“攀上關系”，在招生宣傳中加入相關內容來增加機構的影響力。
而湖南，因為其濃郁的娛樂氛圍，及相關綜藝行業的興盛，也促使當地學生更愿意走上藝考的道路。山東一直以來都是高考大省，在藝考方面，也有較為完善的體系。山東考生因為身高普遍較高，普通話較為標準，因此有不少山東考生會主攻播音主持方向。因此，與播音主持相關的藝術培訓機構也占據更大的市場份額。
藝考市場亂象多，“保過班”、“拿錢買證”黑幕不斷
一邊是藝考培訓行業的快速發展，另一邊，相關問題也逐漸暴露出來。
除了這次爆出的藝考培訓機構“性丑聞”之外，近年來，圍繞藝考培訓“保過班”、“拿錢買證”等“黑幕”也層出不窮。
今年7月，青島的宋先生就因為相信藝考包過，7萬元打了水漂。
2008至2014年，中央民族大學音樂學院原院長孟某幫助13位考生通過音樂學院專業考試，累計受賄123萬元。
2016年，在蘭州開辦藝考培訓班的某師范大學職工李某，向湖南某學院在蘭州藝考負責人史某某行賄35萬元，為26名藝考生取得了該校藝考合格證。
2020年，四川音樂學院教授長期收取巨額贊助費等事件被曝光，而涉案女教授還將收受學生家長錢財比喻成一年一季的“割麥子”。
由于藝考培訓主要采取線下授課的方式，因此受到一定的區域限制。北京、山東、湖南、成都等地都有當地較為知名的培訓機構，但有影響力的全國性品牌尚未出現。這也導致學生和家長想要通過口碑和市場評價來判斷培訓機構是否正規可靠，存在一定的難度。
/驚/
藝考培訓機構爆出“性丑聞”
主犯疑似師生 時間長達15年 受害者包含多名未成年
9月16日，一網友在微信公眾號發布文章《借出百度賬號后，我被陌生人“嫖”了》，以此舉報北電20屆學生趙某某多次以借賬號為由，盜取女孩私密照片的行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9月19日，另一位北京電影學院學生施某站了出來，寫下另一篇文章《北電趙某某的藝考老師，15年誘奸多名未成年女學生致輟學生育》。
兩篇文章舉報對象趙某某和杜某某，曾是師生，兩人的交集是一家知名藝考培訓機構，影路站臺。
影路站臺是很多報考藝術類院校尤其是表演相關專業考生的首選培訓機構，自2007年成立，至今已15年，據了解，巔峰時期，僅一屆就可招收500名藝考生。今年40歲的杜某某是北京電影學院01級文學系本科，18級文學系碩士，曾參與編劇動畫片《小鯉魚歷險記》。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影路站臺校長。這個被視作藝考生夢想搖籃的地方，卻也成了眾多學生心中的噩夢。
施某在講述自己經歷的文章中，將杜某某的所作所為概括為“可能是國內教育界性質最嚴重、持續時間最長、被害人數最多、被害人平均年齡最小的一場性剝削。”這一文章發布后，中戲Y同學、中傳I同學也紛紛選擇站出來，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以指導演技、幫忙挑選服裝為由，實施騷擾。”
施某稱，杜某某通過班級群添加了她的微信，并提出教她寫作，然而給她布置的劇本作業題目卻都是《我的性幻想》《我的第一次自慰》等話題。由于早已對此人提高了警惕，施某對杜某某提出的邀約都表示了拒絕。
但是，另外一些女生則沒有那么幸運。
中戲12級孫同學在2012年春節前后曾參加北京電影學院三試，當天，杜某某在學校馬路對面的書店中，對她進行單獨突擊指導，并對她的著裝提出意見，建議她用膠帶纏繞胸部以穿下不合身的襯衣。隨后，杜某某將她帶進無人的房間，幫她用膠帶纏繞胸部。
另外多名同學也都講述了相似的經歷，杜某某借試穿藝考面試衣服之名，給女學生貼胸貼，觸摸女學生胸部。
“邀請學生參加海外夏令營，在國外更加大膽。”
在講述中，不少學生都曾提到過影路站臺的“海外夏令營”。
中戲Y同學稱，影路有一個傳統，就是會挑選學生，帶他們到海外學習一段時間，在國外，女生人生地不熟、孤立無援，這也讓杜某某的行為變得更加大膽。
在一次泰國培訓時，杜某某就以指導功課為由，將Y同學單獨留下，又借到市區吃飯為名，將她帶至杜某某泰國的家中，提出一起游泳等要求，并抱了女生。女生被嚇得不輕并堅決反抗，同時向培訓班老師求救，但是沒有得到回復。因為不知道培訓機構所在的位置和名稱，女生無法逃跑。
隨后，杜某某又帶女生到夜店觀看禁忌演出，并將她帶回家中，脫掉自己的衣褲，懇求女生也全身脫光讓他“欣賞十分鐘”。
“妻子疑似幫兇，獲取受害者信任。”
在一些受害者的講述中，還有一個細節，就是杜某某為了獲取女生的信任，會在其妻子和其他女生在場時，對受害者進行騷擾，不少人在遭遇了他的騷擾后，還是出于對在場女性的信任，試圖安慰自己并嘗試理解杜某某的騷擾行為。
小妍（化名），曾是杜某某的學生，后來也曾在該培訓機構擔任職工。有一次，杜某某就讓妻子陳某約小妍一起泡溫泉，小妍在不知道杜某某也在場的情況下，和陳某一起前往溫泉酒店。在泡溫泉時，陳某借故先行離開，留下杜某某和小妍兩人獨自在溫泉池中。杜某某以小妍是南方人沒搓過澡為由，給什么也沒穿的小妍搓澡。
中傳I同學則在講述中提到，杜某某利用跟她玩得好的同學，讓其幫忙約I同學出來一起吃飯，并對她動手動腳。
截至目前，已有數十名女生站了出來。演員孫儷的妹妹、演員李佳航等人也進行了轉發。9月19日，杜某某本人也對此事做出了回應，“我在藝考中的教學方法的確很有爭議，但也很有效果，因為天真單純的考生在藝考中是沒辦法競爭過接觸過成年人世界的考生的。”
/難/
專業教師、律師專業解讀
受害者維權難 行業缺乏監管 需提高警惕加強社會治理
專業教師呼吁學生注重內在培養，避免考場“千人一面”
有人在零下幾度的室外，穿著單薄的演出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有人為了“更上鏡”提前幾年整容，經過專業培訓，連微笑時嘴角上揚的角度都精準把握；有人將大量的時間花在藝考培訓，而家長更是為了孩子未來不惜“投資”數十萬元。在許多藝考生的眼中，這些，都是為了實現夢想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但是，對于高校來說，究竟需要的是怎樣的“藝考生”？在走上藝考道路前，學生和家長是否思考過，這是不是一條適合的道路？
“顏值不是考試的全部，相比顏值，我們更看重一個學生的德行。”上戲表演系系主任何雁說，很多考生并不熱愛表演藝術，他們認為進入表演系，可以一夜成為明星、公眾人物，但實際上，上戲并不打算朝著“明星”的方向培養學生。"明星是我們的學生畢業后，被社會包裝后的產物。我們本身‘不生產’明星。"
近年來，各高校不斷弱化對學生“外在”的考核，并要求考生“素顏”參加考試，以試圖更好地發掘學生對于個人“內在”的追求和提升。但是，似乎并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能夠體會到其中的真正含義。“說了不能化妝，但還是有人帶著所謂的‘淡妝’來考試，是因為受了某些培訓機構老師的指點，甚至還有學生說，培訓機構的老師直接讓她去整容，還給她推薦醫院和醫生。”
藝考的時候，“千人一面”的現象非常普遍。經常有考官叫苦不迭，說一進考場，所有的才藝展示都是一樣的，甚至可以判斷出他們來自于哪家藝考培訓機構。然而事實上，比起那些化了精致的“淡妝”、有藝術培訓基礎的學生，藝術類高校教師更期待的是那些真正熱愛藝術的“白紙”。“我們這么多年發現一個規律，那些入學考試時沒啥基礎的學生，一張白紙一樣進來的，他們可塑性更好，4年后可能是學得最好的。”上戲音樂劇中心主任王洛勇就曾在采訪中表示，“你腿踢得再高、培訓得再專業，如果后期跟同學、老師配合得不好，不謙虛，過于自負，你都不可能將來在圈子里成才”。
律師建議社會各界加強對受害人保護，讓他們有勇氣“站出來”
“對于受害的學生或者家長來說，維權最困難的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四川省律師協會刑事辯護協會會長、北京煒衡（成都）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袁志也曾在工作中遇到類似案件，他認為，此類案件維權困難主要有以下原因。“一是因為這些案件是私密性案件，案發現場除了性侵者和受害人外，沒有第三方，在缺乏能夠直接證明違背受害者意愿的客觀證據的情形下，雙方往往各執一詞，讓司法人員難以判斷；二是受害學生基于各種原因，往往報案不及時，導致相關證據滅失，也影響到案件事實的查明。”對此，他也建議，遇到相關情況要及時報案、收集固定證據，避免因為證據問題導致性侵者逍遙法外，逃脫法律的制裁。
目前，公安機關已對杜某某采取刑事拘留強制措施。“這意味著公安機關認為杜某某已經涉嫌犯罪并啟動追究其刑事責任的訴訟程序。但未見公安機關是以何種罪名刑事拘留杜某某，其將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還要看公安機關偵查后收集的證據和查明的案件事實。”
與此同時，袁志認為，此類案件的頻發也說明，除了需要進一步加強打擊力度外，還要在社會治理上下功夫。“一是要注重學校和家庭教育，提高未成年女性的自我保護和自我防范意識；二是要強化培訓教育機構的社會責任，加強入職人員的資格審查和教育管理。”最重要的是，不少受害人在受到侵害后，因為社會上部分“受害者有罪論”的聲音，認為自己不是“完美受害人”，不敢向家長求助或者報警。“要消除未成年女性在受到侵害后，不敢報案或不愿報案的后顧之憂。這需要在辦案程序和訴訟程序上注重對未成年女性隱私和名譽的保護。”
藝考培訓行業具有較好的市場發展前景，但是與此同時，參與競爭主體眾多，亂象叢生，缺乏監管，也常是未成年人受到性侵害及詐騙等案件的高發領域。我們一方面期待通過行業治理和監管，消除藝考培訓中的害群之馬，同時也希望家長和學生加強警惕和甄別，提高自我保護意識，不再落入違法犯罪者的“陷阱”。
責任編輯：Rex_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