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薛亞萍
逐夢娛樂圈已久的字節跳動，終于等來了一家上市公司。
8月7日，旗下擁有王一博、范丞丞等明星的樂華娛樂通過了香港聯合交易所（以下簡稱“港交所”）聆訊，或將于9月正式在港主板掛牌上市。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資料顯示，成立于2009年的樂華娛樂已成為涵蓋藝人管理、音樂IP制作和運營以及泛娛樂業務三大業務模塊的文化娛樂平臺。具體來看，藝人管理是樂華娛樂的核心業務。2019年至2021年，藝人管理在總營收的占比分別為84%、87.7%和91%。
作為“藝人經紀第一股”，樂華娛樂曾于2015年9月在新三板掛牌上市，2018年3月從新三板退市后，開始籌劃從上海證券交易所主板上市，但是2021年，樂華娛樂終止了上市前輔導。這也意味著，沖擊港交所是樂華娛樂第三次IPO嘗試。
隨著上市進程敲定，圓夢的不僅有樂華娛樂創始人杜華，還有兩家參與投資的互聯網公司——阿里和字節跳動。
招股書顯示，IPO前，樂華娛樂執行董事、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杜華持股為50.18%。東陽阿里巴巴影業通過Interform Construction持股為14.25%，量子躍動通過Afflatus持股為4.74%，量子躍動背后的控股股東正是字節跳動。
字節跳動對于娛樂圈的追逐不止于樂華娛樂，還投資了旗下擁有Angelababy、周冬雨、陳赫在內的經紀公司泰洋川禾，當時有消息稱泰洋川禾估值高達50億元，并有赴美IPO計劃。但是字節前腳投資，后腳周冬雨和Angelababy就接連出走。截至目前，泰洋川禾的融資信息停留在字節跳動兩年前的B輪融資上。
相比泰洋川禾，雖然在樂華娛樂持股不足5%，卻不失為字節跳動在文娛產業的一次成功投資。而且，借助投資樂華娛樂，字節跳動也進一步將觸角延伸到當下火熱的虛擬偶像領域。
01
企查查顯示，2021年7月，樂華娛樂接受了來自華人文化、阿里影業、字節跳動等的投資，融資金額未披露。但是據《每日經濟新聞》報道，2018年，字節跳動就向樂華娛樂投資1.25億元。
樂華娛樂的大部分收入來自于藝人管理業務。據不完全統計，雖然現階段樂華娛樂共計簽約66名藝人及71名參加訓練生計劃的訓練生，但是藝人管理業務方面依然過度依賴王一博。在樂華娛樂遞交的招股書中提到，王一博身上有36個代言、60余份商業合同。
而在其提供的供應商信息中，“供應商B”也被外界猜測為就是王一博。2021年，供應商B的交易金額占總營業成本的百分比達到43.9%。招股書顯示，2020年、2021年至2022年4月30日，樂華娛樂來自“供應商B”的收入增長占整體收入增長的80%以上。
簽約藝人之外，虛擬藝人正在成為樂華娛樂的第二增長曲線，其于2020年末推出的虛擬藝人組合A-SOUL由5名數字化創造的虛擬藝人組成，即貝拉、嘉然、乃琳、珈樂及向晚。A-SOUL出道當年就躋身B站頂流，在全網擁有近千萬粉絲量。不過，這些虛擬成員仍需要幕后演員來扮演經營。
這也是目前樂華娛樂和字節跳動之間最受關注的一次合作。據《剁椒TMT》報道，虛擬偶像團體A-SOUL，由字節跳動與樂華娛樂聯合企劃，由字節跳動提供底層技術支持，而樂華提供中之人（虛擬形象扮演者）、內容策劃運營等。
而且在2021年6月，字節跳動全資子公司北京游逸科技有限公司，全資入股了擁有A-SOUL著作權的杭州看潮信息咨詢有限公司，實際控制人為張一鳴。
以此來看，字節跳動才是A-SOUL背后的實際掌舵者。
A-SOUL企劃最初為“Project V”企劃，始于2020年4月，但是當時并未直接成團。《剁椒TMT》援引一位行業人士報道稱，中之人的招募，最初是由字節牽頭尋找適合的聲優，最終與樂華達成合作，“樂華有著過往打造傳統明星的經驗，也有專業的數據、運維團隊。事后也證明，字節的選擇是對的。”
A-SOUL，是樂華娛樂在泛娛樂業務上的主力。招股書顯示，2020年至2021年，樂華娛樂的泛娛樂業務實現3786.9萬元營收，同比大增80.95%，毛利率也高達77.7%，超過了樂華娛樂整體46.6%的毛利率。樂華娛樂表示，這主要是由于“A-SOUL的商業發展產生收益”，以及樂華虛擬藝人組合的相關運營成本較低，擁有相對較高毛利率。
但是今年5月，這個虛擬偶像頂流團體 “塌房”了，A-SOUL成員中的主唱珈樂離團，意味著珈樂以及背后的“中之人”的職業生涯都畫上了句號。起因是有網友質疑珈樂的“中之人”遭受不公待遇，存在薪資分配過低等問題。隨后，A-SOUL官方公開辟謠“壓榨員工”“霸凌”的質疑。
珈樂離團之后，A-SOUL以四人組合繼續活動，并且在今年6月17日入駐了Pico平臺，并在當晚開啟了首場團體VR直播。Pico是字節跳動以90億元收購的VR頭戴顯示器制造商，并入了字節跳動XR業務線。
樂華娛樂對虛擬藝人的投資不止于此。今年5月，樂華娛樂投資了尼斯未來的千萬級種子輪融資，這是一家專注打造虛擬藝人IP的公司。截至目前，尼斯未來已推出由4位男虛擬藝人成員組成的量子少年，以及由5位女虛擬藝人成員組成的EOE。
此外，《瀟湘晨報》報道，樂華娛樂在2022年二季度與在開發賦能虛擬藝人技術方面有經驗的業務伙伴聯合成立了兩家公司，以進一步擴展虛擬藝人業務。
02
在逐夢娛樂圈這條路上，樂華娛樂并不是字節跳動唯一投資的娛樂經紀公司。企查查數據顯示，2020年3月，字節跳動以1.8億元獨家投資了泰洋川禾的B輪融資。
泰洋川禾成立于2015年，主營業務是藝人經紀，旗下MCN業務，擁有papi醬這樣的短視頻達人，并通過papitube孵化了包括Bigger研究所、網不紅萌叔Joey等160多位短視頻博主。
藝人經紀方面，泰洋川禾更是簽約有楊穎（Angelababy）、周冬雨、陳赫等藝人，還參投了電影《流浪地球》，影視劇《鎮魂》《春風十里，不如你》等作品。
但其實早在2018年，字節跳動就全資成立了西安字節秋實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經營范圍包括藝人經紀、影視節目策劃、制作等業務。據《投資界》報道，有消息稱，也是2018年，字節就開始謀劃和泰洋川禾方面的投資，甚至張一鳴都親自參與。
可以說，泰洋川禾是字節跳動進軍娛樂圈的一個標志性動作，即走向了娛樂生態的上游領域。對于渴望補足長視頻短板的字節跳動來說，藝人是必要的儲備資源。然而，隨著周冬雨、楊穎的接連出走，泰洋川禾的融資信息始終停在了2020年的3月份。
2020年4月，字節旗下全資子公司量子躍動成為中視鳴達新增股東，持股比例達20%。資料顯示，中視鳴達主要業務范圍為藝人經紀、綜藝制作與發行、音樂制作與版權運營，旗下藝人多為于抖音平臺躥紅的音樂人，最著名的藝人為2019年于抖音平臺迅速躥紅的臺灣歌手顏人中。
除了經紀公司之外，字節跳動還集中投資了聲影動漫、薇龍文化、秀聞科技等一批各垂直領域的MCN機構，甚至入股了網紅李子柒背后的公司微念科技。然而隨著李子柒的離開，字節跳動也撤出了對微念科技的投資。
此外，字節還在嘗試參投影視內容，是電影《唐人街探案3》《我和我的祖國》的聯合出品方之一。
2020年春節，電影《囧媽》在抖音、西瓜視頻、今日頭條、抖音火山版的字節跳動全平臺上的播放，更是彰顯了字節跳動進軍影視行業的決心。
而字節跳動和《囧媽》背后的歡喜傳媒的合作不局限于6.3億元的電影，還包括背后長達兩年的合作。據歡喜傳媒公告，歡喜傳媒與字節跳動將于在線視頻相關的多個領域展開合作，在這期間歡喜傳媒將開放影視項目資源給字節跳動，同時雙方還會共建院線頻道。
字節跳動對文娛的布局，不局限于對外投資，同時也在加大對自制內容的投入。
2018年，字節跳動旗下西瓜視頻就宣布以40億元資金進軍自制綜藝領域，隨后上線《考不好沒關系》《大叔小館》等綜藝節目。另一邊，今日頭條也公布了“閃耀計劃”，宣布投入兩百億元流量扶持優質影視項目宣發和優質明星內容合作。
2020年底，抖音推出了自制選秀綜藝《無限偶像》，但是直到節目結束，該綜藝并未出圈，并沒有實現抖音通過綜藝造星的目的。
而近日，抖音再次推出綜藝《百川綜藝季》，邀請了李健、鄧紫棋、大張偉、歐陽娜娜、薛之謙等40余組藝人，嘗試通過爆款孵化機制，誕生不同內容的綜藝項目。
03
布局文娛賽道的互聯網巨頭，不只字節一家。在比較熱門的幾大經紀人中，杜華掌舵的樂華娛樂，背后站著字節和阿里，楊天真合伙創立的壹心娛樂，和龍丹妮創立的哇唧唧哇，都接受了騰訊的投資。
主要以投資方式進軍文娛領域的騰訊，在2018年3月相繼參與了壹心娛樂的天使輪投資，和哇唧唧哇的戰略投資。壹心娛樂在當時是國內頂級的娛樂經紀公司，由楊思維（楊天真）、陸垚、陳潔、陳嘉穎合伙創立，主要經營“經紀業務”，而以“偶像”為核心的哇唧唧哇，旗下擁有熱門藝人毛不易。《華夏時報》報道稱，2018年之后，哇唧唧哇還拿下了騰訊選秀節目《創造101》《創造營2019》《創造營2020》成團的火箭少女女團、R1SE男團、硬糖少女303女團的運營權。
在對外投資方面，除了和字節一同投資杜華的樂華娛樂外，阿里影業還拿下了由經紀人賈士凱創立的悅凱影視的14.82%分股份，成為第三大股東，這家公司旗下藝人包括楊洋、宋茜和穎兒在內。
另一方面，阿里影業成立了自己的經紀公司。2017年，阿里影業與優酷成立了一家藝人經紀公司酷漾娛樂，致力于培養及管理藝人。時任大優酷事業群總裁楊偉東曾表示，“我們做藝人經紀并不是為了和傳統經紀公司爭奪市場和利益，而是更希望產生生態的協同和配合，形成強勢互補。”
酷漾文化旗下還有北京里娛文化傳播、北京壹零貳藝人經紀兩家全資子公司。例如，壹零貳藝人檀健次和肖順堯就參加了優酷聯合東方衛視、燦星制作共同打造的真人秀《追光吧！哥哥》。
百度則是通過旗下控股公司愛奇藝深耕文娛賽道。2018年，一家名叫愛豆世紀的藝人經紀服務提供商成立，背后第一大股東正是愛奇藝，持股比例為55%，其中，《偶像練習生》總制片人、愛奇藝副總裁姜濱為愛豆世紀董事長。這家公司的簽約藝人包括NINE PERCENT組合，蔡徐坤為該團成員之一。目前，NINE PERCENT已解散。此外，愛奇藝也成立了自己的藝人經紀公司果然天空，簽約的藝人也都參與了平臺出品的一些網劇和網絡綜藝。
逐夢演藝圈的背后，突顯著互聯網巨頭之間對文娛產業的市場爭奪。
然而，隨著2021年下半年互聯網反壟斷的到來，互聯網公司也在收縮自己的投資邊界。例如接受了阿里和騰訊投資的華誼兄弟，就在近日遭受了騰訊的減持。華誼兄弟發布公告稱，公司第二大股東騰訊的持股比例已由7.9%下降至5%以下。這意味著，騰訊在影視文娛的投資戰線正在收縮。
阿里去年也清倉了所持芒果超媒的股票。2021年9月，芒果超媒發布公告稱，阿里創投擬將其所持公司5.01%股份進行協議轉讓，協議轉讓完成后，阿里創投將不再持有公司股票。
對于互聯網巨頭來說，繼續通過收購的方式來擴大其在文娛領域的布局正迎來政策監管上的潛在風險。
在樂華娛樂上市中分到一杯羹的字節跳動，也不得不直面上述風險的拷問。
參考資料：
《“王一博”概念股登陸港股 樂華娛樂藝人生意還好不好做？》每日經濟新聞
《字節跳動暗潛影視圈：聯合出品《唐探3》拿下《亮劍》》深響
《字節投資樂華背后最大的野心：虛擬偶像A-SOUL，永不塌房》剁椒TMT
《字節跳動，又投了一家藝人經紀公司》投資界
《珈樂離團A-SOUL“塌房”，虛擬人“熱賽道”遇冷？》新京報貝殼財經
《三年時間樂華娛樂怎么賺的28億》瀟湘晨報
《字節跳動裁撤投資部門，深度揭秘張一鳴的投資往事》中國企業家
責任編輯：Rex_07
